第5章 对抗-《城里人真的好奇怪呀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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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医生说不可能是自己摔的,因为没有外伤。

    那么问题来了,这也说明不是别人伤的,那是怎么受的伤?

    听上去又像是神秘力量造成的,顾缠明白唐励尧神色凝重的原因了:“你怀疑是那个人干的?”

    难道那个人一直都在背后跟着他们?

    对她下咒时被发现了,于是出手伤人?

    “有可能。”唐励尧伤脑筋,“但又觉得路数不太一样,这个凶徒,好像比那个人更强?”

    顾缠点点头:“还更凶残。”

    两人正凑在一起胡乱猜测,唐励尧的电话又响了,低头一瞧手表上的来电显示,瞬时坐着了身体,刷地转脸看向顾缠。

    顾缠也绷紧神经,知道是那个人打来的。

    唐励尧已经找人查过这个号码,查无此号,无法定位。

    “接么?”他问顾缠,“不知这‘鬼电话’接通以后,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顺着电话线爬过来钻我耳朵里?”

    “你别说,我还真听过这样的故事。”顾缠咽了口唾沫,“但那是旧时代了,你的手机又没线你怕什么?”

    唐励尧:“……”好有道理。

    他断开蓝牙耳机的链接,按下免提,让顾缠也一起听着:“要死一起死。”

    顾缠抽了抽嘴角,行,真有你的。

    接通以后,敌不动我不动,他俩保持沉默。

    对面也不说话。

    彼此沉默了约有半分钟,终于还是对面先开了口:“唐先生……”

    “先生”两个字喊的憋屈又不甘。

    但接下来说的话,完全没有了几个小时前的狂霸炫酷拽,虚弱中夹着颤抖,似乎在哀求,“麻烦你转告她,我不报仇了,放我一条生路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在说什么?”唐励尧心想难道简大师已经出手了?

    顾缠福至心灵:“巷子里那个骨折被送去医院的人是你?”

    唐励尧微微怔。

    “哎,顾小姐,是我有眼不识泰山,您且大人不记小人过……”他隐忍着疼痛,颤巍巍的说。

    果然是他,顾缠终于明白昨夜他为何突然停手。

    原来他被袭击了。

    “和她有什么关系?”唐励尧不懂他怎么一副害怕顾缠的样子,不知道的,还以为是顾缠把他揍了。

    可昨晚上唐励尧看的很清楚,她都被吓成什么样子了?

    那份好不容易才捡了条命的惊恐装不出来。

    他看向顾缠,她摊手,用口型说“我不知道”。

    她和唐励尧一样,也不懂那人为什么怕自己,但怕总比不怕强吧。

    所以她也不问原因,选择狐假虎威,拿捏出“高人”的气势:“你先告诉我,你为什么要杀小唐先生?”

    那人叹气:“因为唐正清杀了我爸爸,我想趁他还活着的时候,宰了他最疼爱孙子,让他也感受一下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!”唐励尧气怒交加,“你说我爸杀了你爸,我没准真会相信。但我爷爷信佛,吃饭都只吃素,怎么可能杀人?!”

    但他心里知道这人未必是胡说八道,不然吃饱了撑的一直谋杀他。

    “你爸爸是谁,哪一年被我爷爷用哪种方式杀死的,你有证据吗?”

    那人根本不搭理他。

    顾缠见唐励尧紧紧抿着唇,拳头捏出了青筋,很在意真相的模样,便替他问道:“这位先生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叫石俊。”

    “石先生,你能不能详细讲讲?”

    石俊咳嗽两声,虚弱地说:“我现在身体不行,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讲不清楚……”

    顾缠说那好办:“过几天,我们去医院和你面谈。”

    石俊似乎觉得顾缠答应放过他了,颇为激动的连声道谢。

    同时有一个要求,希望唐励尧先不要告诉他家里人,否则他怕自己没命等到有精力讲故事,就被唐正清害死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唐励尧打电话告诉简大师搞错了,不用回来了,同时对温秘书也没说出真相。

    艰难的忍耐六天,便催着顾缠一起前往医院。

    他们在骨科住院部,见到了快被石膏包裹成木乃伊的石俊。

    来的时候唐励尧满心想要质问他真相,却在瞧见他之后,突然更好奇另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被包成这幅样子,他那天是怎么打的电话?

    再说石俊一见到他,两颗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,再瞧见跟在他背后的顾缠,又宛如惊弓之鸟的缩回去。

    “顾小姐……”

    顾缠问:“你现在可以说了吧?”

    关上房门,唐励尧坐在一张空病床边沿,冷冷盯紧他:“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,我一定弄死你!”

    “让我想想看啊,那得从三十多年前说起了……”

    石俊原本充满俱意的眼睛,逐渐被一层蒙蒙的雾气所笼罩。

    石俊出生在蜀地的一个村子里,他九岁那年,也就是一九八五年,被列为违禁品的麻将刚刚解封。

    他们村里有个叫赵滨的男人特别沉迷打麻将,没解禁之前就偷着打,还下注,被抓了好几回。

    欠下一屁股债,房子都卖了,老婆孩子只能待在娘家。

    大概是术业有专攻,还真让他打出心得来了,麻将技艺越来越高超,从村里打到镇里,几乎没输过。

    赵滨靠这手本事,从一个家徒四壁的街溜子,成为村里第一个盖上楼房的人。

    但房子还没盖起来,赵滨突然疯了。

    有一天夜里,他将自己老婆孩子的手脚绑了起来,往她们嘴里塞麻将。

    “你肯定想象不出来那场景,真个塞了一肚子的麻将,塞不下了还在硬塞,嗓子眼全烂了,胃和肠子都撑爆了……”

    听的后背发凉,顾缠搂了搂自己的手臂,小心翼翼地问:“那他自己呢?”

    石俊说:“他跳河了。是我爸把他捞上来的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,石俊微微叹口气,“死的太邪门了,村子里除了我爸,没人敢下水捞他。大家也都不怀疑我爸的用意,因为我爸是出了名的胆子大,和赵滨的关系也不错,从前赵滨无家可归,经常来我家蹭饭。”

    “怀疑?”顾缠仔细咀嚼着这个词,“所以,除了关系不错之外,你爸下去捞人,还有其他原因?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我爸是想趁捞他的时候,拿走他身上的一件东西。”石俊沉默了会儿,“赵滨来我家吃饭,有一次喝醉了,曾跟我爸炫耀,说他得到了一件宝物,很快就会转运了。”

    这个顾缠知道,比如风水摆件,就是转运类的灵物。

    但根据赵滨的下场来说,他得到的应该是个邪物。

    “我爸捞他上来的时候,趁着没人看到,偷偷从他身上拿走了那样宝物。”

    想到这是悲剧的开端,石俊面露悲戚,闭了闭眼睛,才说,“当年我妈哭着劝他,说这是个不祥之物,可他鬼迷了心窍啊!说赵滨会疯是因为太贪心了,只要索取有度,就不会被神明惩罚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过,我爸想起赵滨老婆孩子惨死的模样,还是有些怕的。琢磨了几个晚上,决定暂时离开我们。他卖了家里两头牛,带上钱,跟着一个远房伯父去了澳门。”

    唐励尧心里装着事儿,一直不耐烦。

    不知道这些偏远山区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,和他爷爷有什么关系。

    直到听见“澳门”两个字。

    榕州是他奶奶的故乡,但他爷爷其实是澳门人。

    八五年的时候,他爷爷人还在澳门,好像是八九年才回大陆,来到榕州打拼。

    由此,再想到石俊说的转运宝物……

    唐励尧的手指忍不住微微颤了几下。

    隔着衣服,他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吊坠,那块儿铜鎏金的蹀躞,心里凉了半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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